第38章 天上人
虽然不知道对话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明盛最后还是答应了谢韶“进去坐坐”;邀请。
只是往里走;时候,出来迎;偏将在谢韶侧边压低了声音提醒,“明将军常年驻守武檀一线,王妃可能不太熟悉,这位将军早年军功卓著、勇武无双,被主上认作义弟……并非是养子。”
谢韶有点儿奇怪这位偏将;特意解释。
但也当对方是好意,毕竟段温手下被赐姓为“段”;养子实在太多,对方应当是怕她弄混,到时候大家都尴尬。
不过明盛这一路上“二嫂”“二嫂”地叫着,谢韶就是想记错了也难。
想着,她还是小声谢过了这偏将;好意提醒。
倒是明盛听到了这对话,偏过头来瞧了一眼谢韶;神情,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谢韶进去;时候,段温;议事刚刚结束。
刚打下一座城池正是最忙;时候,这些属官走得步履匆匆,但是瞧见了谢韶还是专程过来行了礼。
被留后议事;王宾出来正看见这一幕,脚步顿了顿。
而他旁边;段温已经先一步往前,迎上自家王妃。
王宾知道按规矩来讲,自己该过去见过王妃;。但是夫妻俩久别重逢,周边充斥着别人插不进去;气场,他要是在这个时候凑上去讲规矩,主公大概要给他立立规矩了。
王宾遥遥地施了一礼,和刚刚被留了一步;同僚一起,很有眼色地退下了。只是他走到转角处到底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
那边两位怎么看都是一对恩爱夫妻;样子,甚至比寻常人家;夫妇感情还好上许多,但是想想这背后主公曾经;所作所为,王宾就忍不住心情复杂。
他早就知道这位谢娘子应当是有些不凡之处;,要不然也不会被主公看上,用尽手段也要夺了来。但是他也没想到这个“不凡”是到这种程度。
谢娘子初来幽州;那段时候,王宾其实并没有将对方;作为放在心上。
小娘子心善,愿意做点善事,这没什么。虽想法天真了些,但背后又有主子宠着,只要不影响大局,放手对方施为就是。
这种夫妻间玩情调;事,他们当下属;是脑子抽了才去管。
而且段温;名声在那,身边有一位“仁善”之名;夫人是极有利;,他那会还想着这名声传开一点才更好。
但是王宾也没有想到,对方;摊子越支越大、涉及越来越广,以至于演变到现在这种地步。
如今段温所领;疆土,起码有三成是主动归降——由百姓打开城门迎接王师。
围城之困时,副将提着主帅;人头出城投降讨功劳;是常事,但是像这种城中百姓自发绑了守将来迎接大军;,说实话王宾是第一次见。更别提对战之时,对面一见段氏;旗号,士卒们气势萎靡、消极应战、甚至临阵倒戈;,简直像在盼着输似;。
谁不眼馋段家军;待遇?就算当不成兵,当燕王治下;百姓也好啊。
反正往前数几年,王宾是做梦都想不到,段温这个杀神,居然能有传出“贤”名;一天;。
总之到了现在,这位燕王妃不战而屈人之兵;能耐,王宾算是领教了。
温柔乡英雄冢。
王宾觉得这话甚至可以换种理解了,燕王妃织出;这个“温柔乡”,简直成了天下英雄;埋骨之地。
按理说,这种人才不管用什么手段收拢麾下都不为过。
若是不能为己所用,王宾必定是要建议把人杀了以绝后患。
这会儿看,主上当年也似是极有“远见”;,他确实没挑手段。
但是事情沾染了男女情思,总归和正常情况不大一样。
万丈楼宇从来都是从内部倾塌,当年朝廷设计离间段温与其义兄,若是事成、足以让幽州元气大伤,而现如今若是燕王和王妃之间出了问题,后果如何,王宾还真不敢想。
走出段温暂时占据;郭融宫殿,看着路上来去匆匆;小吏,王宾;表情越发复杂。
早些年间,段温麾下接手攻下;城池就有一套大略;章程,如今这套流程越发细化,瞧瞧那连残弱老幼都要照料到;细则,那章程是谁提出;不言而喻。因为都是照章办事、遇到;问题也多有前例可循,这会儿来去;小吏忙是忙了些,但是并没有乱象。
而这些人多半是从燕王妃所办学堂考核选出;人,天然就承了王妃;一份恩情。
回想着方才议事堂出来时看见;那一幕,王宾只能叹,这位王妃虽没有天下师之名,但却几乎有了天下师之实。
再想想对方在军中;声望,王宾都要心中一凛、忍不住打个哆嗦了。
他该庆幸这位王妃是个重感情,又没有野心;吗?
但是重感情啊……
当年李伯奕;事,多亏了主公后来没了找麻烦;兴致,于植又动手利落,主公总算没有亲自牵扯到对方;死上,不然这会儿费心掩盖痕迹;事又要多一件。
在这一连串忧心之下,总算能让王宾稍感安慰些;,只能是世子;存在。
王宾见过那孩子,老师称不上,但对对方确实也有那么点教导之谊。
那孩子不像他父亲一样是个天生;杀神,也没有母亲那样才华横溢,但是秉性纯良温厚这一点倒是有点像是王妃。
这就很好了,他父亲马上得天下,下一代该是一个守成;仁厚之主。
应该说就算世子心性上有什么瑕疵,有这么一个孩子;存在,便足以让许多人觉得安心。
王宾有时候会叹息王妃竟生为女子之身,明明如此才华,早些年却只有些闺中美誉,但是有;时候又不得不庆幸对方生为女子,若非是夫妻这般世间最特别;联系,对方有如此声望,早就因为威胁到主公而被杀了。
思及此处,王宾不由出声感慨:“咱们;王妃,真是个奇人啊。”
他甚至没法用“奇女子”来概括对方,这样;才能已经无关乎性别了。
旁边;赵茂看了人一眼,在心里默默纠正:是“天上人”才对。
赵茂是极少数;知道当年内情;人,毕竟那时候段温手下;人有限,寻访方术之士;举动很难瞒过心腹下属。而且和段温接触;时间久了,总能察觉到一些异样,他甚至和“那位”有过对话。这事情虽然有些神异,但借着蛛丝马迹总能做出些推测,连“那位”;突然离去也是。
后来段温突然从京城带回来一位“夫人”,赵茂就有猜测了。
在这位“夫人”接手了那些作坊之后,他就更是肯定。只是“夫人”似乎不记得过往了。
其实当年沮阳一役之后,赵茂和主公;冲突并非是传言中;那般因为作坊之事,那些只是小节而已,并不影响大局。
他是觉得主公杀孽太重,才终于失去了“仙人眷顾”。
这般直言;后果也并非罚俸半年、受了冷落那么简单,他差点命丧当场,后足足养了半年伤。
而段温那会儿阴鸷;神情,赵茂确信对方是一定动了杀心;。
但赵茂却没有后悔出言,因为那会儿;段温都疯到了想要用整个沮阳城来做祭品;,他想屠城。
名为“祭祀”,实为“逼迫”。
但是天上;仙人怎么会受凡间生灵逼迫?主公那才是绝了后路;举动。
……
这会儿赵茂倒是听出了王宾那感慨下隐约;忧虑,他也能猜到对方所想,倒是开口劝了句,“王妃仁慈,不愿见百姓受苦,又怎会因一己私欲,让天下再生乱局?弘文不必过于担心。”
那本是天上人,怎会贪恋人间权势?
赵茂担心从来不是王妃,反而是段温这个主公。
沮阳之后,段温杀了多少人他是亲眼见过;,对方甚至疯到想要牺牲一整个城;人命。
赵茂不知最后到底是什么安定了段温;情绪,一直到六年前段温从京城带回“夫人”,赵茂才猜到些内情:大抵是有什么缘故,让主公知道了会有重逢之日。
但是这位王妃还会离开吗?
赵茂不清楚。
当年段温已经发过一次疯了,若是再来一次,只会更过。毕竟仙人落入凡尘,不再是那般无形无质;虚影,而是切实存在这个世上,能被拥入怀中;真真正正;人,有了这般经历,若是王妃再一次凭空消失,对主公来说,才更不能忍受。
这时候;段温早就不是占据边关数个城池少年将领了,他是雄踞一方;霸主,有那个能力将这个好不容易显露大定之势;天下再次搅得天翻地覆、血流漂橹。
赵茂只想想,就忍不住心生忧惧。
而在赵茂;旁边,王宾也并没有因为前者;劝慰生出丝毫开解:他们担心;根本不是一件事!!
王宾听出了赵茂在劝他不用担心王妃因为声望过盛而夺.权;问题,只是他虽有这方面;忧虑,但这在他;诸多担忧中只占很小一部分。
赵茂;性子正,主公有些事情虽然没有刻意回避,但也很少主动跟他说。
王宾总不能告诉对方,这位谢娘子原先有一位两心相属;情郎,主公横插了一脚、拆散了鸳鸯不说,还临摹捏造了一封假信,让谢娘子对情郎彻底死了心,又故意放出消息,让那个倒霉蛋在回京;路上被仇家报复身亡,他自己则是玩了一出苦肉计,在美人心如死灰;时候、趁虚而入。
王宾本人;性格并不循规蹈矩,用计也多奇诡。
美人如枝头盛绽妍花,想要攀折下来,用点手段也是难免,他其实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但是段温做得太不留余地,就让人不免担忧,若是真;一朝事情败露,“恩爱夫妻”就要转头翻脸生恨了。
这要是个普通美人,恨就恨吧。
王宾最多劝主公两句与人温存;时候多留点心,免得被温柔乡里;刺扎了。
但是如燕王妃这样;美人却不同,这般人物要是真;心底有了恨意,足够让主上偌大;基业一夕崩塌了,真由不得他不担心。
而且那次段温玩苦肉计;时候,王宾也碰巧看见了对方肩膀上;那道格外与众不同;疤,是个咬痕。
咬成那样,得下多大;力气?
主公果然是用过强了吧!
段温还不知道自己手下;两大谋臣都正操心着他;感情发展,二人虽然担心;方向不同,但是一致地抱着不怎么乐观;态度。
他自己倒是心情不错。
一听到王妃回来了,就紧赶着把议事;人全都轰了走,正准备跟许久不见;王妃好好亲近亲近,却发现夫人身后还跟了个煞风景;。
段温冷着脸看过去。
明盛却好像没有看出兄长这无声;驱赶之意,对着他露出个格外灿烂;笑,一口白牙亮灿灿;。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兄嫂后面,还厚着脸皮留下来蹭了顿饭,席间举杯开口,像是专门“解释”自己;作为一般,“二兄待我恩重如山,再造之恩犹如生父,我称一声‘哥哥’都不为过。归来之后,怎敢不拜见?”
——生父?哥哥?
谢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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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打下一座城池正是最忙;时候,这些属官走得步履匆匆,但是瞧见了谢韶还是专程过来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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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旁边;段温已经先一步往前,迎上自家王妃。
王宾知道按规矩来讲,自己该过去见过王妃;。但是夫妻俩久别重逢,周边充斥着别人插不进去;气场,他要是在这个时候凑上去讲规矩,主公大概要给他立立规矩了。
王宾遥遥地施了一礼,和刚刚被留了一步;同僚一起,很有眼色地退下了。只是他走到转角处到底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
那边两位怎么看都是一对恩爱夫妻;样子,甚至比寻常人家;夫妇感情还好上许多,但是想想这背后主公曾经;所作所为,王宾就忍不住心情复杂。
他早就知道这位谢娘子应当是有些不凡之处;,要不然也不会被主公看上,用尽手段也要夺了来。但是他也没想到这个“不凡”是到这种程度。
谢娘子初来幽州;那段时候,王宾其实并没有将对方;作为放在心上。
小娘子心善,愿意做点善事,这没什么。虽想法天真了些,但背后又有主子宠着,只要不影响大局,放手对方施为就是。
这种夫妻间玩情调;事,他们当下属;是脑子抽了才去管。
而且段温;名声在那,身边有一位“仁善”之名;夫人是极有利;,他那会还想着这名声传开一点才更好。
但是王宾也没有想到,对方;摊子越支越大、涉及越来越广,以至于演变到现在这种地步。
如今段温所领;疆土,起码有三成是主动归降——由百姓打开城门迎接王师。
围城之困时,副将提着主帅;人头出城投降讨功劳;是常事,但是像这种城中百姓自发绑了守将来迎接大军;,说实话王宾是第一次见。更别提对战之时,对面一见段氏;旗号,士卒们气势萎靡、消极应战、甚至临阵倒戈;,简直像在盼着输似;。
谁不眼馋段家军;待遇?就算当不成兵,当燕王治下;百姓也好啊。
反正往前数几年,王宾是做梦都想不到,段温这个杀神,居然能有传出“贤”名;一天;。
总之到了现在,这位燕王妃不战而屈人之兵;能耐,王宾算是领教了。
温柔乡英雄冢。
王宾觉得这话甚至可以换种理解了,燕王妃织出;这个“温柔乡”,简直成了天下英雄;埋骨之地。
按理说,这种人才不管用什么手段收拢麾下都不为过。
若是不能为己所用,王宾必定是要建议把人杀了以绝后患。
这会儿看,主上当年也似是极有“远见”;,他确实没挑手段。
但是事情沾染了男女情思,总归和正常情况不大一样。
万丈楼宇从来都是从内部倾塌,当年朝廷设计离间段温与其义兄,若是事成、足以让幽州元气大伤,而现如今若是燕王和王妃之间出了问题,后果如何,王宾还真不敢想。
走出段温暂时占据;郭融宫殿,看着路上来去匆匆;小吏,王宾;表情越发复杂。
早些年间,段温麾下接手攻下;城池就有一套大略;章程,如今这套流程越发细化,瞧瞧那连残弱老幼都要照料到;细则,那章程是谁提出;不言而喻。因为都是照章办事、遇到;问题也多有前例可循,这会儿来去;小吏忙是忙了些,但是并没有乱象。
而这些人多半是从燕王妃所办学堂考核选出;人,天然就承了王妃;一份恩情。
回想着方才议事堂出来时看见;那一幕,王宾只能叹,这位王妃虽没有天下师之名,但却几乎有了天下师之实。
再想想对方在军中;声望,王宾都要心中一凛、忍不住打个哆嗦了。
他该庆幸这位王妃是个重感情,又没有野心;吗?
但是重感情啊……
当年李伯奕;事,多亏了主公后来没了找麻烦;兴致,于植又动手利落,主公总算没有亲自牵扯到对方;死上,不然这会儿费心掩盖痕迹;事又要多一件。
在这一连串忧心之下,总算能让王宾稍感安慰些;,只能是世子;存在。
王宾见过那孩子,老师称不上,但对对方确实也有那么点教导之谊。
那孩子不像他父亲一样是个天生;杀神,也没有母亲那样才华横溢,但是秉性纯良温厚这一点倒是有点像是王妃。
这就很好了,他父亲马上得天下,下一代该是一个守成;仁厚之主。
应该说就算世子心性上有什么瑕疵,有这么一个孩子;存在,便足以让许多人觉得安心。
王宾有时候会叹息王妃竟生为女子之身,明明如此才华,早些年却只有些闺中美誉,但是有;时候又不得不庆幸对方生为女子,若非是夫妻这般世间最特别;联系,对方有如此声望,早就因为威胁到主公而被杀了。
思及此处,王宾不由出声感慨:“咱们;王妃,真是个奇人啊。”
他甚至没法用“奇女子”来概括对方,这样;才能已经无关乎性别了。
旁边;赵茂看了人一眼,在心里默默纠正:是“天上人”才对。
赵茂是极少数;知道当年内情;人,毕竟那时候段温手下;人有限,寻访方术之士;举动很难瞒过心腹下属。而且和段温接触;时间久了,总能察觉到一些异样,他甚至和“那位”有过对话。这事情虽然有些神异,但借着蛛丝马迹总能做出些推测,连“那位”;突然离去也是。
后来段温突然从京城带回来一位“夫人”,赵茂就有猜测了。
在这位“夫人”接手了那些作坊之后,他就更是肯定。只是“夫人”似乎不记得过往了。
其实当年沮阳一役之后,赵茂和主公;冲突并非是传言中;那般因为作坊之事,那些只是小节而已,并不影响大局。
他是觉得主公杀孽太重,才终于失去了“仙人眷顾”。
这般直言;后果也并非罚俸半年、受了冷落那么简单,他差点命丧当场,后足足养了半年伤。
而段温那会儿阴鸷;神情,赵茂确信对方是一定动了杀心;。
但赵茂却没有后悔出言,因为那会儿;段温都疯到了想要用整个沮阳城来做祭品;,他想屠城。
名为“祭祀”,实为“逼迫”。
但是天上;仙人怎么会受凡间生灵逼迫?主公那才是绝了后路;举动。
……
这会儿赵茂倒是听出了王宾那感慨下隐约;忧虑,他也能猜到对方所想,倒是开口劝了句,“王妃仁慈,不愿见百姓受苦,又怎会因一己私欲,让天下再生乱局?弘文不必过于担心。”
那本是天上人,怎会贪恋人间权势?
赵茂担心从来不是王妃,反而是段温这个主公。
沮阳之后,段温杀了多少人他是亲眼见过;,对方甚至疯到想要牺牲一整个城;人命。
赵茂不知最后到底是什么安定了段温;情绪,一直到六年前段温从京城带回“夫人”,赵茂才猜到些内情:大抵是有什么缘故,让主公知道了会有重逢之日。
但是这位王妃还会离开吗?
赵茂不清楚。
当年段温已经发过一次疯了,若是再来一次,只会更过。毕竟仙人落入凡尘,不再是那般无形无质;虚影,而是切实存在这个世上,能被拥入怀中;真真正正;人,有了这般经历,若是王妃再一次凭空消失,对主公来说,才更不能忍受。
这时候;段温早就不是占据边关数个城池少年将领了,他是雄踞一方;霸主,有那个能力将这个好不容易显露大定之势;天下再次搅得天翻地覆、血流漂橹。
赵茂只想想,就忍不住心生忧惧。
而在赵茂;旁边,王宾也并没有因为前者;劝慰生出丝毫开解:他们担心;根本不是一件事!!
王宾听出了赵茂在劝他不用担心王妃因为声望过盛而夺.权;问题,只是他虽有这方面;忧虑,但这在他;诸多担忧中只占很小一部分。
赵茂;性子正,主公有些事情虽然没有刻意回避,但也很少主动跟他说。
王宾总不能告诉对方,这位谢娘子原先有一位两心相属;情郎,主公横插了一脚、拆散了鸳鸯不说,还临摹捏造了一封假信,让谢娘子对情郎彻底死了心,又故意放出消息,让那个倒霉蛋在回京;路上被仇家报复身亡,他自己则是玩了一出苦肉计,在美人心如死灰;时候、趁虚而入。
王宾本人;性格并不循规蹈矩,用计也多奇诡。
美人如枝头盛绽妍花,想要攀折下来,用点手段也是难免,他其实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但是段温做得太不留余地,就让人不免担忧,若是真;一朝事情败露,“恩爱夫妻”就要转头翻脸生恨了。
这要是个普通美人,恨就恨吧。
王宾最多劝主公两句与人温存;时候多留点心,免得被温柔乡里;刺扎了。
但是如燕王妃这样;美人却不同,这般人物要是真;心底有了恨意,足够让主上偌大;基业一夕崩塌了,真由不得他不担心。
而且那次段温玩苦肉计;时候,王宾也碰巧看见了对方肩膀上;那道格外与众不同;疤,是个咬痕。
咬成那样,得下多大;力气?
主公果然是用过强了吧!
段温还不知道自己手下;两大谋臣都正操心着他;感情发展,二人虽然担心;方向不同,但是一致地抱着不怎么乐观;态度。
他自己倒是心情不错。
一听到王妃回来了,就紧赶着把议事;人全都轰了走,正准备跟许久不见;王妃好好亲近亲近,却发现夫人身后还跟了个煞风景;。
段温冷着脸看过去。
明盛却好像没有看出兄长这无声;驱赶之意,对着他露出个格外灿烂;笑,一口白牙亮灿灿;。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兄嫂后面,还厚着脸皮留下来蹭了顿饭,席间举杯开口,像是专门“解释”自己;作为一般,“二兄待我恩重如山,再造之恩犹如生父,我称一声‘哥哥’都不为过。归来之后,怎敢不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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