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一唱一和
青菜粥？
“什么青菜粥？”温庭瑞急得从床头坐起，朝门边看过来。
温知虞迈入房门：“我吩咐厨房给你熬了锅清粥，又做了些清淡小菜。
看你精气神不错，应当无大碍？”
温庭瑞却只听见了“清粥”两个字。
他露出惊讶又可怜的表情：“只有清粥，没有肉么？哪怕是鱼也好呀！”
温知虞和陆参对视了一眼，才道：“鱼肉性凉，你刚伤了肠胃，不宜再吃。”
温庭瑞一脸痛苦：“鸡汤呢？鸡汤总可以吧？”
“鸡汤太过油腻。”陆参收起针灸包：“我这两日正好食素，二公子便来与我同吃罢。”
说完，他站起身来，对着温知虞和燕止危行了个礼：“在下院中还晾了草药，先回去收药了。”
温知虞颔首：“辛苦陆大夫。”
“郡主客气，这是在下的分内之责。”
语罢，陆参离开院子。
燕止危走到床边坐下，笑盈盈问：“你这还真是吃果子吃坏的？”
温庭瑞：“……”
他拉起锦被蒙住自己的脸：“我知道我很丢人，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你们若是来笑话我的，我就要生气了。”
“没人笑话你啊。”燕止危道：“我们来探病，不是应当高高兴兴地陪你说笑么？
大家要是愁眉苦脸、长吁短叹，那多吓人啊。”
温庭瑞：“……”
他扯下锦被，撇嘴：“也是……”
燕兰琢问：“说起来，阿危，郡主嫂嫂，你们留在城门口，可听到了有用的消息？”
“没什么有用的。”燕止危揉了揉耳廓：“人太多，太吵了，听得我脑瓜子嗡嗡响。
闹了许久，也没个结果，甚至都不知那批粮究竟是不是官府联合商贩一起弄的……
总之，事情闹挺大，应当已经上报给朝廷了。”
燕兰琢摇了摇头：“幸而，粮还未入城便被发现了，若将来分袋装好卖给百姓……
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严重后果。”
“可不是么？”燕止危咋舌：“打别的主意也就罢了，居然在粮食上赚黑心钱。
要我说，这种人就该抓起来，直接推去闹市斩了，以此震慑其他想动歪脑筋的人。”
温庭瑞摸了摸胳膊：“阿危你好血腥呀！”
“血腥？”燕止危扬眉：“杀一人的时候，你觉得血腥，那明年若是粮食不够，遍地都是饿死的人，你说血不血腥？
若到处都是吃不饱的人，导致天下大乱，烧杀抢夺……那不是更血腥么？”
“没这么夸张吧……”温庭瑞小声。
“不夸张。”燕兰琢喝了口茶水：“历史上，因缺粮少食而灭亡的朝代，不止一个。
天灾人祸，轻而易举便可灭了一个国。”
燕琼抓着一串葡萄：“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连葡萄的甜味都尝不出来了。
万一哪天天下真乱了，咱们这群人，下场会比寻常百姓都惨吧？
轻则被用铁链拴起来，经过数月跋涉之后，被押送去苦寒之地开荒。
重则被绑起来拉去闹市，或五马分尸，或腰斩，或砍头，或被除以凌迟之刑……”
“阿琼你快别说啦！”温庭瑞裹紧锦被：“明明是秋日，大下午的，日头这般烈，我硬生生听得浑身发寒。”
燕止危没忍住，笑出声：“哈哈哈……”
燕琼忍了忍，也忍不住笑起来：“哈哈！”
温庭瑞这才反应过来：“合着，你们几个一唱一和的，是在吓唬我玩呢？
你们，你们……我生气了！”
他愤然扭过头。
燕止危和燕琼还在笑。
燕兰琢看了眼温庭瑞气得高高鼓起的腮帮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庭瑞，你也太好欺负了。”
温庭瑞气哼哼地背过身去。
“庭瑞你生气了？”燕琼凑过去。
温庭瑞冷哼。
燕止危也凑过去：“真生气啦？”
温庭瑞依旧哼。
燕止危伸手挠他：“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来，笑一个。笑一笑，十年少。”
温庭瑞疯狂躲：“我生气着呢！”
燕止危道：“别气了，生气老得快，还容易生病，还会变丑。
啧，你现在这副模样，着实有些不太好看。”
“真的假的？！”
“真的！”
“我作证，阿危说的是真的！”
“……”
温知虞始终安静坐在一旁。
等几人闹腾够了，她才开口：“有件事，我思虑了许久，还是决定要同你们商量一下。”
燕止危扭头：“阿虞，什么事啊？”
另外几人也齐齐看向她。
温知虞正色：“我们接下来的行程，可能要加快些了。”
加快行程？
这是何意？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
燕止危问：“阿虞，你是想念京城、想念岳父岳母了么？”
温知虞摇头：“不是。”
“那为何要加快行程？”温庭瑞也不解地问：“姐姐，你先前不是说，年前只在南边游历么？
难道，你想赶在入冬后去北边么？
虽然北边冬日雪景的确是美，但若遇上大雪，兴许我们就赶不了路回京，只能待在原地过年了。”
温知虞摇头：“我想加快行程，并非是为了快点回京，亦或是去北边。
我是担心，入冬后回京路上不安全。”
不安全？
燕止危心中咯噔了一声：“阿虞，你的意思是……”
“缺粮一事，闹得人心惶惶……”温知虞迟疑了片刻，看向众人：“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动歪心思。”
听见这话，众人都沉默了。
最先坐不住的，是温庭瑞。
他掀开锦被，挪到床边找鞋：“那还等什么入冬呀？抓紧收拾，明日就回京吧！
乘马车太慢了，而且还惹眼，要不咱们直接弃车骑马回京吧？”
说着，他低头找鞋。
燕止危伸手按住他：“你急什么，阿虞都说了，危险的是入冬之后。
现今距离入冬，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
再者，我们带了那么多的侍卫，哪个不长眼的敢随便凑上来？”
温庭瑞鼓着腮帮子：“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燕止危道：“你若实在不放心，大不了，到时候出笔银子，雇人护送我们。”
雇人护送？
听见这话，温庭瑞总算放宽了些许心：“这样也行。”说着，他又看向温知虞：“姐姐，我们还是加快行程吧。
先往南边去，看过风土人情后便离开，从北往南走。
这样的话，等入冬时，我们离京城就近了，离京越近，就越安全。”
温知虞颔首：“我也是如此想的。”
但愿，她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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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青菜粥？”温庭瑞急得从床头坐起，朝门边看过来。
温知虞迈入房门：“我吩咐厨房给你熬了锅清粥，又做了些清淡小菜。
看你精气神不错，应当无大碍？”
温庭瑞却只听见了“清粥”两个字。
他露出惊讶又可怜的表情：“只有清粥，没有肉么？哪怕是鱼也好呀！”
温知虞和陆参对视了一眼，才道：“鱼肉性凉，你刚伤了肠胃，不宜再吃。”
温庭瑞一脸痛苦：“鸡汤呢？鸡汤总可以吧？”
“鸡汤太过油腻。”陆参收起针灸包：“我这两日正好食素，二公子便来与我同吃罢。”
说完，他站起身来，对着温知虞和燕止危行了个礼：“在下院中还晾了草药，先回去收药了。”
温知虞颔首：“辛苦陆大夫。”
“郡主客气，这是在下的分内之责。”
语罢，陆参离开院子。
燕止危走到床边坐下，笑盈盈问：“你这还真是吃果子吃坏的？”
温庭瑞：“……”
他拉起锦被蒙住自己的脸：“我知道我很丢人，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你们若是来笑话我的，我就要生气了。”
“没人笑话你啊。”燕止危道：“我们来探病，不是应当高高兴兴地陪你说笑么？
大家要是愁眉苦脸、长吁短叹，那多吓人啊。”
温庭瑞：“……”
他扯下锦被，撇嘴：“也是……”
燕兰琢问：“说起来，阿危，郡主嫂嫂，你们留在城门口，可听到了有用的消息？”
“没什么有用的。”燕止危揉了揉耳廓：“人太多，太吵了，听得我脑瓜子嗡嗡响。
闹了许久，也没个结果，甚至都不知那批粮究竟是不是官府联合商贩一起弄的……
总之，事情闹挺大，应当已经上报给朝廷了。”
燕兰琢摇了摇头：“幸而，粮还未入城便被发现了，若将来分袋装好卖给百姓……
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严重后果。”
“可不是么？”燕止危咋舌：“打别的主意也就罢了，居然在粮食上赚黑心钱。
要我说，这种人就该抓起来，直接推去闹市斩了，以此震慑其他想动歪脑筋的人。”
温庭瑞摸了摸胳膊：“阿危你好血腥呀！”
“血腥？”燕止危扬眉：“杀一人的时候，你觉得血腥，那明年若是粮食不够，遍地都是饿死的人，你说血不血腥？
若到处都是吃不饱的人，导致天下大乱，烧杀抢夺……那不是更血腥么？”
“没这么夸张吧……”温庭瑞小声。
“不夸张。”燕兰琢喝了口茶水：“历史上，因缺粮少食而灭亡的朝代，不止一个。
天灾人祸，轻而易举便可灭了一个国。”
燕琼抓着一串葡萄：“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连葡萄的甜味都尝不出来了。
万一哪天天下真乱了，咱们这群人，下场会比寻常百姓都惨吧？
轻则被用铁链拴起来，经过数月跋涉之后，被押送去苦寒之地开荒。
重则被绑起来拉去闹市，或五马分尸，或腰斩，或砍头，或被除以凌迟之刑……”
“阿琼你快别说啦！”温庭瑞裹紧锦被：“明明是秋日，大下午的，日头这般烈，我硬生生听得浑身发寒。”
燕止危没忍住，笑出声：“哈哈哈……”
燕琼忍了忍，也忍不住笑起来：“哈哈！”
温庭瑞这才反应过来：“合着，你们几个一唱一和的，是在吓唬我玩呢？
你们，你们……我生气了！”
他愤然扭过头。
燕止危和燕琼还在笑。
燕兰琢看了眼温庭瑞气得高高鼓起的腮帮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庭瑞，你也太好欺负了。”
温庭瑞气哼哼地背过身去。
“庭瑞你生气了？”燕琼凑过去。
温庭瑞冷哼。
燕止危也凑过去：“真生气啦？”
温庭瑞依旧哼。
燕止危伸手挠他：“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来，笑一个。笑一笑，十年少。”
温庭瑞疯狂躲：“我生气着呢！”
燕止危道：“别气了，生气老得快，还容易生病，还会变丑。
啧，你现在这副模样，着实有些不太好看。”
“真的假的？！”
“真的！”
“我作证，阿危说的是真的！”
“……”
温知虞始终安静坐在一旁。
等几人闹腾够了，她才开口：“有件事，我思虑了许久，还是决定要同你们商量一下。”
燕止危扭头：“阿虞，什么事啊？”
另外几人也齐齐看向她。
温知虞正色：“我们接下来的行程，可能要加快些了。”
加快行程？
这是何意？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
燕止危问：“阿虞，你是想念京城、想念岳父岳母了么？”
温知虞摇头：“不是。”
“那为何要加快行程？”温庭瑞也不解地问：“姐姐，你先前不是说，年前只在南边游历么？
难道，你想赶在入冬后去北边么？
虽然北边冬日雪景的确是美，但若遇上大雪，兴许我们就赶不了路回京，只能待在原地过年了。”
温知虞摇头：“我想加快行程，并非是为了快点回京，亦或是去北边。
我是担心，入冬后回京路上不安全。”
不安全？
燕止危心中咯噔了一声：“阿虞，你的意思是……”
“缺粮一事，闹得人心惶惶……”温知虞迟疑了片刻，看向众人：“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动歪心思。”
听见这话，众人都沉默了。
最先坐不住的，是温庭瑞。
他掀开锦被，挪到床边找鞋：“那还等什么入冬呀？抓紧收拾，明日就回京吧！
乘马车太慢了，而且还惹眼，要不咱们直接弃车骑马回京吧？”
说着，他低头找鞋。
燕止危伸手按住他：“你急什么，阿虞都说了，危险的是入冬之后。
现今距离入冬，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
再者，我们带了那么多的侍卫，哪个不长眼的敢随便凑上来？”
温庭瑞鼓着腮帮子：“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燕止危道：“你若实在不放心，大不了，到时候出笔银子，雇人护送我们。”
雇人护送？
听见这话，温庭瑞总算放宽了些许心：“这样也行。”说着，他又看向温知虞：“姐姐，我们还是加快行程吧。
先往南边去，看过风土人情后便离开，从北往南走。
这样的话，等入冬时，我们离京城就近了，离京越近，就越安全。”
温知虞颔首：“我也是如此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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